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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雨欲來風滿樓(上)

 

流星雨下的心願

  日月如輪,日復一日,周而復始,不知不覺中,秋去春來,光陰似箭,彈指間,就到了西元一九九九年四月初的晚春時節,越來越臨近大法洪傳史上一個重大的轉捩點,舊宇宙眾神定下的正法之輪將運轉出一個重大的天象,將要對人間洪傳的大法和大法弟子們實施全面無漏的瓦解式的大檢驗。

  陸青和小城的大法弟子們都不會知道這個即將來臨的劫難,他們依然正常地生活著、工作著、修煉著。

  陸青的修煉生活平淡而緊湊,每天早晨四點半起床煉功、白天七點半開始騎自行車到機械廠上班、晚上簡單的吃一下晚飯就學法,一到週末便到區鄉洪法,陸青的生活除了正常的工作外,就是學法、煉功、洪法。陸青是榮幸的,在這段轉瞬即逝的時間裏,陸青非常勇猛精進,他將大量的時間都溶於法中,《轉法輪》已經不知看了多少遍,為陸青在即將來臨的大考驗中打下了堅實的學法基礎。

  陸青的人品修養在大法修煉中淬煉得越來越優秀,機械廠的領導和同事們都很喜歡這個淳厚善良的小夥子,工作上從來不挑肥揀瘦,領導吩咐下來的活兒、同事們請求幫助的活兒,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完成的很好,好人好事做了一籮筐。更叫大家喜歡親近的是,陸青從來不在人前人後議論別人的是非短長,好象永遠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薩相,樂呵呵的對待著每一個來到他身邊的生命。

  這樣的好青年在如今的時代實在是太難得了,機械廠的團委會便把陸青樹立成優秀青年的典範,年年都給他評上廠裏的優秀團員,陸青的抽屜裏塞滿了廠裏頒發的各種榮譽獎狀。據說今年機械廠團委還向縣團委申請,準備在今年的五四青年節給陸青申報小城十佳青年的稱號,陸青也很高興,廠裏都知道自己在修煉法輪大法,自己的榮譽是為大法爭光啊。

  廠裏的阿姨們紛紛給陸青介紹物件,陸青正當青春年華,人品又好,一時間登臨廠部機關大樓給陸青提親的踏破了技術科大門檻。光是陸青的老上級、他的頂頭上司劉北雁劉科長就給陸青提了五個親,都是機械廠老職工的子女,都是如鮮花一樣的好姑娘,但是陸青都沒有答應。在陸青的心目中,修煉才是第一位的,他是真的不想結婚,世俗人間所嚮往的花前月下,談情說愛,結婚生子……天,那真是浪費光陰,是傷心傷神、麻煩透頂的事情,陸青想起這些頭都會大,何況自己命中本無婚姻。以前很多算命先生為他看相,發現陸青的掌上竟然沒有婚姻線,都說陸青是天生的出家修行的命,若是出家修行一定可以成為一代高人。陸青心想,如果沒有遇見法輪大法,自己現在多半已經在廟裏當和尚了。

  想到這些,陸青便回絕了同事們所有的提親的美意,何必浪費這些時間和精力呢。

  但是陸青的所為遭到了他的好朋友們的強烈批評,這天劉劍鋒帶著白飛、紅淩一起來到陸青的辦公室,翻開《轉法輪》,把陸青一頓數落,一致認為陸青走極端了,因為大法修煉是在常人社會中修,要最大限度的保持和常人一樣的狀態,要有一個正常的生活、修煉的環境。書中講的清清楚楚,年輕弟子還要結婚生子、組建家庭的,要是大家都跟你陸青一樣,成了不是和尚的和尚,不是尼姑的尼姑,那將來學法的人一多,人類社會不就絕種了嗎?你不結婚,全廠的人怎麼看你,怎麼看大法啊?你不是破壞大法嗎?……劉劍鋒、白飛、紅淩這三個陸青最要好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語,列舉《轉法輪》中原話原句,頓時把陸青數落的臉白一陣,紅一陣。陸青自知理虧,確實走了極端,便舉手告饒,答應若是再遇到有人提親介紹物件,便不再拒絕。

  劉劍鋒大笑,哪里需要別人介紹,我老婆早就給你相中了一個,只是你一直不願結婚,故而不敢提起,今日你改變主意,自當是我劉劍鋒做你的大媒也!

  原來劉劍鋒原本就人才出眾,能力過人,只是未得法前因家庭窮困,形成偏激的個性,心胸狹窄,思想極端,故而在工作中與領導同事甚不溶洽。自從得法修煉後,真修實修,將自己的心性扎扎實實的一頓苦修,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跟領導同事的關係也溶洽了,他出類拔萃的能力頓時凸現出來,讓機械廠的老老少少刮目相看。正好機械廠實行改革,要求幹部知識化、年輕化、能力化,機械廠的廠級決策層便決定將劉劍鋒列為重點培養的對象。劉劍鋒在去年年初就被廠裏提拔為衝壓車間的副主任,成為機械廠最年輕的中層幹部,頓時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劉劍鋒自修煉以來,心結打開,一反大學時代的陰鬱沉悶的個性,頓現他陽光豪爽的性格,加之事業有成,正是少年得意,意氣風發。也是劉劍鋒前世姻緣,宿命所定,在媒人的介紹下,劉劍鋒風風火火,竟是與本地一名農村姑娘馬桂花談起了戀愛,速戰速決,快刀斬亂麻,竟在一年前閃電般的結婚生子,生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兒。現在孩子都快一歲了,這著實讓陸青大跌眼鏡,大呼意外。

  只是劉劍鋒一直記掛著老同學陸青的婚事,老早就讓馬桂花留意,看看可有配的上陸青的好姑娘,可惜好姑娘是找到了,只是這個清高的陸青全無結婚成家之意,劉劍鋒也是毫無辦法。今日,劉劍鋒拉著白飛、紅淩一起來做陸青的思想工作,給陸青扣上違背大法修煉原則而走極端的大帽子,幾人連珠炮一頓下來,陸青竟是舉手投降,同意結婚談戀愛。劉劍鋒、白飛、紅淩都是大喜,大家都結了婚、成了家、生了子,那將來可真是熱熱鬧鬧,皆大歡喜。

  劉劍鋒給陸青介紹的乃是小城第四中學的打字員,叫陳玲玲,乃是馬桂花的中學同學。

  劉劍鋒道,那陳玲玲身材高挑,瓜子臉,皮膚白皙,長的楚楚動人,只是年幼時生了一場大病,送醫院治療,當時正是文化大革命,到處搞武鬥,社會人心混亂,醫院的醫生也沒有心思給人治病,錯亂之中竟是給陳玲玲打了一隻超高劑量的針藥,結果藥性過大,竟將陳玲玲雙耳失聰。可憐陳玲玲父母乃是高級知識份子,又是海外僑屬,當時正被批鬥,被打成知識份子臭老九通敵賣國的海外間諜,哪里敢向醫院就事評理,只好把淚水往肚子裏流,忍氣吞聲,把陳玲玲抱回了家。後來文化大革命結束,陳玲玲父母也被平了反,回復了應有的身份地位,經濟上也很富裕,花了很多錢到了很多大醫院給陳玲玲治療雙耳失聰,可惜早已是於事無補,憑藉從美國進口的助聽器才能稍稍聽聞外界聲音。由於這個緣故,陳玲玲從小學時代就與同齡人存在交流的障礙,她幾乎是生活在自己的獨立的無聲世界裏,當善良單純的玲玲隨著年齡漸漸長大,陳玲玲的父母也越來越擔憂。老兩口只有兩個女兒,玲玲為長女,此女在自己的庇護下當不會受人欺負,但是二老走了呢?這女兒託付何人?陳玲玲的婚事就成了二老最大的心事。

  桂花與玲玲相好,常來玲玲家玩耍,二老便託付桂花留意可否有合適的青年可將玲玲託付,一定要善良、正直、體貼、溫柔……反正,要天底下最誠實可信、最忠厚老實之人方可,而且必須要女婿倒插門。這二老實在怕玲玲出嫁男方會受人欺負,女兒女婿在自己家,即使真有什麼事情,女兒在自己夫婦倆的保護下也應該不會吃虧。桂花自是答應,回來與劉劍鋒一說,劉劍鋒大笑道,此乃完人也,這天底下也就只有我那老同學陸青可擔當此任,吾當撮合這二人之姻緣也。

  今日劉劍鋒與陸青一講此事,陸青欣然同意,這些輕度殘疾並無大礙,只要人心善良,誠實可親,就可以,俗話說的好,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姻緣之事,乃是前世所定,若是自己與這玲玲有這夫妻姻緣,自當早日了結此緣。陸青修煉多年,深知此理,便同意到玲玲家相親。於是劉劍鋒和桂花便帶陸青到玲玲家,玲玲父母早已等候多時。前些日他二老聽桂花介紹陸青後便向自己機械廠的熟人詳細打聽陸青為人,所有的熟人都對陸青讚不絕口,那可是機械廠出了名的優秀青年,天下難得的好人,若是玲玲能找到陸青為婿,那是絕對放心可靠的,二老大喜,心想此回當得佳婿,便設盛宴於家中款待陸青、劉劍鋒、桂花三人,言談之中,細細觀察陸青,果見陸青知書達禮,溫順誠實,這二老都是飽經世故、歷盡滄桑之人,如何識不得陸青乃是人中少見之誠實君子,自己女兒託付于他,斷是無憂!頓時笑的合不攏口。

  陸青見那玲玲清純美麗,嫻淑可人,一雙峨眉淡淡,兩片紅霞盡染雙頰,低垂眼眸,竟是不敢與陸青對視,雖是無言,盡顯女兒嬌羞之態。陸青心中暗喝了聲彩,便對玲玲頓生好感,於是雙方便定下了這物件關係。從此陸青在工作修煉以外便又多了一樁事情,每個週末在洪法時間以外,陸青便到玲玲家相聚,與玲玲一家人共同進餐,然後帶玲玲到晚楓山遊玩。那時節正是陽春三月,淺淺的金沙河流水潺潺,青青的晚楓山萬木蔥蘢,繁花似海,水光山色相映照,陸青和玲玲牽手於花前月下,漫步于林間小道,兩人話語無多,多是靜靜無言,而眼神兩廂對視裏卻有春意湧動,正是青春年華的少男少女們應該有的浪漫與溫柔。

  陸青記的那一日的夜晚,陸青與玲玲牽手坐在金沙河邊,天上的繁星如小城的萬盞燈火,小城的萬家燈火亦如天上的點點繁星,星光與燈火相映,倒映在金沙河面,流水淙淙,如幻如夢,竟是分不清哪是燈火,哪是星光。陸青與這個靜靜無言的女子,仰望著星辰,眺望著燈火,心意恍惚,突見東方天際流星如雨,劃過浩大蒼穹,壯麗輝煌,竟是二人從未見過的彗星雨。那靜靜的美麗女子趕緊合十,當是對天許願,不是都說如果對著流星許下願望,上天就會成全滿足她的心願麼?這女子虔誠的默默祈禱,眼角竟有晶瑩的淚花如星辰般閃動,這個寂寞無聲的女子是在感恩上蒼賜與了自己如此美麗的愛情,祈禱上蒼成全自己美滿姻緣的願望。

  這一刻,望著這女子,陸青竟是有些癡了。

  晚風吹拂,陸青突然想起,在中國古老的星相學中,彗星乃是災星,代表的乃是不祥之兆,眼前這如此罕見的彗星暴雨,所代表的決不會是幸福與吉祥,而是巨大的災禍與劫難啊。刹那間,陸青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眼前流星雨的壯麗輝煌突然變的神秘而詭異,這神秘而詭異的巨大天象,將要帶給人間怎樣的浩劫呢?面對那將要來臨的巨大的劫難,眼前這如夢如幻的美麗愛情,會不會象這水中的燈火,飛逝的流星一樣,只劃過短暫的美麗光輝,瞬間就在黑暗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呢?

  星光下,陸青不禁緊緊的握住玲玲的手,仿佛這夢幻般的愛情瞬間就要化為烏有。

 

(一)山雨欲來風滿樓(中)

·二五風波

  宇宙茫茫,天地無極,日月輪轉,浩瀚蒼宇各個境界的負責協助宇宙正法的眾神們,這些被選擇參與正法的血紅的神靈們,強力運轉它們所定下的正法之輪,推動天象,終於引發震驚中外的·二五法輪功學員中南海集體上訪群體事件。

  正見網刊登法輪大法大事年鑒記載如下:

  1999411:何祚庥在中國天津教育學院《青少年博覽》雜誌上發表題為《我不贊成青少年練氣功》的文章,再次引述1998年在北京電視臺用過的已被證明為不實的例子批判法輪功。

  199941824日:天津法輪功學員前往天津教育學院及其它相關機構反映法輪功實情。幾天內計有幾千名法輪功學員到場。

  199942324日:天津市公安局動用300多名防暴員警毆打驅散反映情況的法輪功學員,抓捕45人。部分法輪功學員流血受傷。

  1999425:萬余名來自北京、天津、河北等地的法輪功學員前往北京國務院信訪辦公室所在地中南海外上訪。國務院總理朱鎔基出面接待。上訪代表提出三點要求:釋放天津被捕法輪功學員;給法輪功修煉群眾一個寬鬆的修煉環境;允許出版法輪功書籍。天津被捕學員當天得到了釋放。上訪法輪功學員于晚九點左右離開。

  1999425當夜: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致信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及其他有關領導,稱共產黨如果戰勝不了法輪功,那將是天大的笑話。這封信被當作內部文件層層向下傳達。

  1999427:大連市上萬名法輪功學員在大連華北路進行集體煉功,聲援北京425上訪活動。

  ……

  ·二五中南海事件是大法洪傳史上一件具劃時代意義的事件,表明宇宙的邪惡勢力開始強行逆轉天象,開始對大法和大法弟子實行全面無漏的瓦解式的邪惡考驗,而大法弟子們也明確的從·二五開始,在滿天眾神的關注下,踐行自己神聖的誓約,他們的誓約中寫的分明,當邪惡迫害大法和大法弟子,他們將以自己凡人之身軀和神聖之靈魂來證實大法、救度眾生。

  ·二五事件波及了天津、北京、河北、遼寧等地大法學員,那是一個法輪功群體證實大法的壯舉,驚天動地,為眾神所驚歎。北方各地的每一個大法學員都在這場事件中扮演了不同的角色,有的弟子不畏生死、挺身而出、證實大法,有的心平氣和,有的人心激動;有的學員以堅定實修為名閉門不出,也有的學員因懷疑捲入政治而顧慮重重,其間更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理智不清的煽動造謠。一時間表現出大法弟子各自不同的修煉境界,和大法學員林林總總的執著與人心。

  小城地處偏遠山區,消息閉塞,陸青和他的同伴們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生活著、工作著、修煉著,毫不知曉·二五時在北方爆發了如此震撼人心的大事。

  卻說四月底的這一天,陸青騎車上班,剛進機械廠大門,便看見廠門口三五成群,人頭湧動,正在熱烈的討論著什麼。大夥見陸青推車進廠,便立時噤聲不語,樣子甚是古怪,陸青暗自納悶,便如往常一樣對大家點頭招呼,笑以致意,將自行車推進車棚,然後上機關大樓四樓技術科。陸青奇怪的發現,在樓梯上下間遇到的所有的同事都神情古怪,欲言又止。今天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今天遇到的人都是神秘兮兮的。

  路過技術科科長辦公室,科長劉北雁將他叫進辦公室,問道:陸青,昨天的電視新聞看沒看?

  陸青搖頭,自己的生活內容極其簡單,清心寡欲的修道者狀態使陸青在物質生活上的要求達到了最低點。陸青從大學畢業分配在機械廠上班到現在,竟是連一台最便宜的十七英寸的黑白電視機都沒有買。他覺的看電視分心分神,而且會產生癮好,看多了會上癮,助長人的七情六欲,對修煉者而言,看電視絕對是一種魔障,故而陸青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買電視機,而一般的時事新聞在單位每天訂閱的報紙都可以看到,不至於因為少了電視媒體的存在就成了資訊閉塞的孤陋寡聞之人。

  劉北雁也知陸青這個情況,遂從抽屜裏拿出一份今天的報紙,遞給陸青,道:你好好看看,你們法輪功出大事了。

  陸青接過報紙,仔細一看,原來報紙在醒目位置大幅刊載了一篇新聞報導,報導的是·二五法輪功學員中南海集體上訪事件,並稱天津及北京事件已經得到了妥善解決,報紙在首頁第一位置發表的是國務院辦公廳負責人對此的表態,要法輪功學員不要聽信謠言,政府不會干涉煉功群眾正常的煉功活動,政府對氣功的政策依然堅持不宣傳、不報導、不評論三不政策,希望煉功群眾相信政府,云云。

  陸青也很吃驚,原來在中南海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有上萬的大法修煉者到了中南海上訪請願,自己竟然毫不知情,看來小城確實是太偏遠閉塞了。

  劉北雁道:陸青,你要千萬注意,不要到社會上參與這樣的群體活動,這是搞政治運動,很危險啊。

  劉北雁五十歲出頭,正是經過文化大革命等政治運動過來的人,有豐富的政治運動經驗。他一看昨天的電視新聞和今天的報紙,立刻就知道共產黨所執政的政府不可能容忍·二五中南海事件,這是共產黨執政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氣功修煉群眾聚集事件,這是在中南海這樣的中央禁地自一九八九年的·學潮以來所發生的最大的一起群眾性事件。以劉北雁的政治敏感性,他斷定xx黨決不會善罷幹休,一旦這件事漸漸平息,xx黨就一定會秋後算帳,這是xx黨的一貫做法、一貫手段。劉北雁知道陸青好象是小城的法輪功輔導站的負責人,若是xx黨開始搞清算,陸青這小夥子肯定也難逃厄運,成為xx黨打擊的對象,劉北雁便深為陸青擔心。

  陸青體察到了劉北雁科長是為自己擔心,便笑著說:科長您放心,不會有事情的,我們也不是搞政治,政府都出面發表官方講話,表明不會干涉我們煉功,哎,真是可惜,可惜當時我不在北京,如果我在北京附近,我也要到中南海請願的。

  劉北雁心裏輕歎一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啊,你沒有經過三反五反文化大革命這些政治運動,你哪里知道xx黨打擊異己的厲害。雖然這幾年改革開放,經濟搞活了,人們的思想和精神都是前所沒有的開放,好象都遺忘了xx党當年的猙獰面目,但是劉北雁不會忘記,劉北雁在文革期間被當作機械廠知識份子臭老九的典型,曾經被戴過高帽子,被遊過街,到現在劉北雁也不會忘記那些恐怖可怕的歲月。

  劉北雁非常清楚,憑他這麼多年來形成的政治觀察力判斷,xx黨一旦認為你在動搖它的政治基礎,豈肯輕易罷手的,而眼前法輪功轉眼間就可以聚集這樣眾多的煉功群眾,可見的法輪功已經具備相當強大的號召力,xx黨絕對認為自己的威信與權力受到了嚴重威脅,它必定會在秋後算帳,將法輪功鎮壓下去,就如同鎮壓當年的·學生運動一樣。哎,眼看一場血雨腥風的政治運動又要開始了,劉北雁歎息著,不再就·二五事件給陸青說什麼,交待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便叫陸青回自己的辦公室繪圖。

  陸青走出科長的辦公室,心裏也在歎息,歎息科長也太膽小怕事了,陸青曾經聽科長講過他在文革時期所受的迫害,心想科長估計是在文革期間被整怕了,俗話說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都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馬上就要進入二十一世紀的新紀元了,可不是文化大革命的年代了。

  陸青年輕的心靈絲毫沒有些許的懼怕,他只是遺憾自己沒有能夠到北京維護大法。

  星期天下午,陸青和劉劍鋒一起到周儀清家裏參加例行的輔導員學法,現在劉劍鋒是機械廠煉功點的輔導員,只要劉劍鋒時間有空,他都會從鄉下趕來參加星期天下午的這次輔導員學法。

  在這次會上,周儀清將·二五事件的來龍去脈給大家通報了一遍,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便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討論的結果竟然戲劇性的出現三種截然不同的認識:以陸青、周儀清為首的一部分學員,認為·二五事件中北方省份的大法學員們做的沒有錯,維護大法是我們的職責,怎麼能夠隨便讓報紙污蔑大法呢?以王建民為首的一部分學員,認為參與中南海事件的大法學員不應該這樣大規模的到中南海,造成這麼大的影響,肯定會使我們正常的修煉環境受到影響,大法不參與政治,學員們這樣的做法,這不就是參與政治了嗎?而以劉劍鋒為首的一部分學員,也認為學員們不應該到中南海,他們認為常人說我們什麼,說我們好也罷,說我們壞也罷,我們大法弟子根本就不應該動心,隨他們說好了,見慣不怪,其怪自敗,我們不動心的話,這些事情自然就會煙消雲散了。

  周儀清家的大客廳裏,大夥各抒己見,據理力爭,竟是各不相讓,這是小城大法輔導站成立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局面。陸青知道,大法修煉沒有榜樣,不存在絕對的標準,完全沒有常人中的那種統一認識的說法,大法修煉會出現不同的修煉境界,每一個修煉者都在自己的境界中認識大法,眼前對·二五事件的認識存在這樣大的差異,也許就是每個人的修煉境界的差異造成的吧。

  ·二五事件雖然發生在北京,只有附近幾個省份的大法學員參與,但是.二五的風波所波及的,絕不僅僅是北方的幾個省份,它實質上是將中國國內乃至世界範圍所有的大法學員都牽掣進來了,每一個人都在思索,都在判斷,在這一張突如其來的考卷上填寫上各自不同的答案。

  客廳裏,小城的站長、輔導員們正熱烈的討論著,誰都沒有注意到,窗外已是風起雲湧,烏雲滾滾壓頂而來,隱隱的雷鳴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一場狂風暴雨就要來臨了。

 

(一)           山雨欲來風滿樓(下)

 

雷霆前夕

  一九九九年六月的一個週末之夜,小城市區霓虹閃耀,卡拉OK歌聲飛揚,陸青騎著自行車穿行在小城的街道上,兩旁街燈輝煌,人來人往,金沙河吹來習習晚風,為夏季的炎熱帶來縷縷清涼,但是陸青的心裏依然煩躁,完全失去了往日裏修道者的超越風範與淡然心境,這是陸青修煉大法這麼多年來極少出現的煩亂狀況。

  陸青這是到陳玲玲家去,陳玲玲的父母將與陸青做最後一次談判。

  自從·二五中南海事件後,陳玲玲的父母就不斷的勸誡陸青,勸陸青放棄修煉法輪功,這兩位老人有著極其敏銳的政治洞察力,知道·二五事件後xx黨必將鎮壓法輪功,陸青又是小城輔導站的副站長,若是不儘早退出法輪功組織,則必將在xx黨隨之而來的政治運動中遭到鎮壓打擊,那麼玲玲的狀況危矣!二老在文化大革命中飽經折磨,歷經滄桑,如何不知此事的可怕?便竭力勸誡陸青退出法輪功修煉,陸青自是不允,解釋道,法輪功不是在搞政治,法輪功是真正的修煉,為社會上無數的人祛除了疾病,為修煉者昇華了精神境界,提高了道德水準,這樣好的功法卻有人偏要污蔑他,誹謗他,那我們這些大法修煉的弟子,我們這些直接從大法中受益的人就應該站出來為大法澄清真相,將大法的真實情況反映給政府,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何況,憲法中規定公民有上訪的權力,也有將真實情況反映給各級政府的義務,我們這樣做是合情合理也合法的。

  然而二老不聽,堅持認為法輪功參與了政治鬥爭,陸青據理力爭,毫不讓步,結果幾次會面大家都是不歡而散。

  這次玲玲的父親在電話裏告訴陸青,要他到家裏來吃晚飯,大家再做最後一次溝通。陸青心裏很明白玲玲父親這次電話語言中隱含的意思,這是在告訴陸青,要是他還是選擇堅持修煉法輪功,那麼他們就中斷陸青與玲玲的物件關係。陸青放下電話,心裏已經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放棄大法修煉,今晚的會談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自己與玲玲的這份短暫而美麗的情緣到此結束。

  陸青騎著自行車,晚風拂面,帶來絲絲清涼,而陸青的心裏卻還是很煩躁。陸青不禁苦笑,自己真是修的太差了,明明已經知道了結局,明明已經知道此時乃是自己割捨兒女情長的時刻,自己卻還是顯的這樣的懦弱無力,被一個字所束縛,陸青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這個關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闖過去。

  不一會兒,陸青來到了玲玲家,玲玲為他開的門,陸青看見玲玲那無言的神情中有幾分幽怨。雖然陸青與玲玲建立戀愛關係才三個多月,但是玲玲已經知道法輪功在陸青心裏有多麼神聖無上的位置,也知道陸青必不會放棄大法修煉,自己與陸青真心相戀,自己也有與陸青同甘共苦的覺悟,眼前風雨欲來的緊迫形勢在玲玲的心中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壓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陸青願意面對承擔,她玲玲就願意與他風雨同舟,共渡劫難,但是父母的恩情不可辜負,父母的意志更不可背逆,與陸青三個月的浪漫愛情,怎麼能夠相抵父母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德?而今的玲玲只有負情郎而順父母了。

  大家顯的都有些尷尬,在飯桌上講的都是客套話,大家都心照不宣,明白這是陸青最後一次在陳家吃飯了。

  吃完飯,大家坐在客廳沙發上,玲玲的父親把一份幾天前的報紙遞給陸青,叫陸青看。陸青拿起報紙,見正是六月十四日的人民日報,醒目的位置登載的是中共中央辦公廳及國務院辦公廳信訪局負責人發表的講話,稱人們有權相信或不相信某種功法,並表示即將鎮壓法輪功的傳說是謠言,陸青稍微看了一下,便將這報紙放下了,陸青在幾天前就已經看過了這份報紙。

  陸青道:伯父,這份人民日報我已經看過了。

  陳伯父道:陸青啊,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表示中共即將開始對你們法輪功採取措施。我昨日專門打電話給我省上公安系統的老同學,證實了公安部早已對你們法輪功採取了監視措施,中央已經內定法輪功為x教,不日就會對你們實施強制取締,這是絕對可靠的內部消息。陸青啊,你趕快退出來吧,現在還來得及。

  陸青沉默,他知道陳伯父所說的是真實的。

  近來的形勢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一段時間晚楓山公園煉功點和其他煉功點都有便衣員警出現,還有一些便衣員警以學功為名參加了晚楓山的煉功學法。可是因為小城只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城市,大家都生活在這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狹小範圍裏,人與人之間很多都是彼此認識的,立刻有學員發現有公安人員混入學功群眾裏來,此事在小城的大法學員中一傳開,眾皆譁然,立刻明白了自己所煉的法輪功已經處於中共的嚴密監視下,隨時都有被打擊的危險,原來那些關於政府將要鎮壓法輪功的傳言都是真的呀。頓時小城的大法學員人人自危,知道一場針對大法和大法學員的暴風雨就要來臨,這實在太可怕了,人心惶恐之下,有一部分學員包括輔導員就從煉功學法點消失了,他們選擇了放棄修煉法輪功。

  陸青和周儀清談起此事,都很感慨,大法修煉是自願的,人人都是這樣,來去自由,他們不學就不學了吧,在目前這樣緊張的形勢下,沒有真修的人是很難堅持下來的,修煉就是這樣,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真金啊。周儀清在修煉大法以前是虔誠的基督教徒,故而知道基督耶穌和他的基督教徒在當時的羅馬帝國曾經受到了極其殘酷的迫害,耶穌就是在殘酷的迫害中被釘上了十字架,他的徒眾也受到了很多滅絕人性的迫害。周儀清和陸青切磋道,六月六日北京首次審訊一百多名參加過·二五上訪的法輪功學員,各地也不斷傳來法輪功學員煉功受到阻礙和干擾的消息,現在連咱們這偏遠山區的小城也出現了便衣員警混入學員群眾的情況,可見這是一個全國性的鎮壓法輪功的前兆,難道我們今天的大法修煉也要重蹈當年基督教遭受迫害的覆轍嗎?二人都深深的擔憂著。

  且說陸青聞聽陳伯父的一席話,陷入了沉思。

  沉默良久,陸青抬頭,看著陳玲玲和她的父母,道:伯父、伯母,還有玲玲,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前途是什麼樣的狂風暴雨,大法修煉這條路我是走定了,永遠都不會改變。但是我也不希望因為自己修煉法輪功而牽連到玲玲和伯父、伯母,我不願意因為這件事而給你們帶來任何精神和物質的傷害,那麼,從今天起,我就解除與玲玲之間的戀愛關係,以後我的所作所為都是我自己個人的事情,與玲玲、與伯父母都沒有任何的干連。今天晚上我們還要在晚楓山中心廣場洪法煉功,陸青這就告辭了,陸青多謝這三個月來與玲玲、與伯父母的一段緣份。

  陸青說完,起身告辭。

  陳伯父和玲玲母女都沒有挽留,這原本就是他們意料中的結局,但是玲玲還是眼圈一紅,眼淚便嘩嘩的流了出來,玲玲哽咽著,轉身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將房門一掩。只聽見房間裏不斷傳來抽泣之聲,顯然這註定的結局還是深深的傷害了這善良單純的女孩。

  陸青的心頭一酸,趕緊向陳伯父夫妻二人一禮,道了一聲二老保重,便轉身出了玲玲家門,跨上自行車,直向市中心的晚楓山廣場飛馳而去。身後傳來陳伯母的聲聲呼喊:小陸——,你要三思——,要注意安全——”,陸青不語,急蹬車輪,唯有點點淚花飛灑,迅速消失在陳氏夫妻二人的視線裏。

  金沙河的晚風清涼。

  晚楓山的輪廓婀娜。

  街道上的燈火輝煌。

  小城盛夏的週末之夜,是一個多麼浪漫愜意的夏夜啊。

  唯有這騎車的青年的心意蕭瑟,冰如寒冬。

  陸青騎車來到金沙河大橋頭,大橋橋南端就是小城的城市中心廣場,現在正值晚上八點多鐘,吃過晚飯、洗完澡的人們紛紛散步來到金沙河邊的中心廣場,河風清涼,正是休閒乘涼的好地方。陸青遠遠的就聽見廣場傳來熟悉的煉功音樂聲,正是第五套功法的靜功音樂,那音樂寧靜悠遠,鐘磬與木魚的梵音輕輕的敲擊出聖潔的旋律,任那廣場上人山人海怎樣的熱鬧與喧囂,竟是一絲一毫也動搖不了那偉大旋律的永恆與莊嚴。

  刹那間,陸青被這音樂震撼。

  穿過橋頭,陸青便看見了小城大法弟子們的煉功場面,法輪大法的功法圖片懸掛在兩棵桂花樹之間,金黃色的橫幅上用朱砂紅隸書寫著法輪大法四個字,這金黃色的橫幅隨風高高飄揚,在人頭湧動的人海中分外耀眼。橫幅下盤腿坐著二十多人,莊嚴肅穆,正煉著第五套功法神通加持法,周儀清、王建民、白飛、紅淩、劉劍鋒都在裏面煉著靜功,而煉功場外邊兩個輔導員正熱情的給圍觀人群介紹著大法。

  陸青再一次被深深震撼,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雷霆前夕啊,小城的大法弟子們依然毫不動搖的洪揚大法,為這金沙河畔的沉迷眾生傳播宇宙的偉大真理,陸青深深為自己剛才沉淪於人世間的情愛而慚愧。古往今來的大覺者們沒有一個被人世間的情欲恩愛所擊倒,所有的偉大覺者都解脫了、都超越了這人世間情欲的枷鎖,世間的一切都會轉眼成空,化為烏有,唯有大法弟子證實大法的輝煌成為茫茫宇宙間永恆的見證。

  陸青念及此處,形神俱震,一道巨大無比的能量流瞬間灌入頭頂,通透全身,從另外空間看過去,陸青的道家元嬰被這神聖的灌頂所加持,光華耀眼中,變幻昇華出一個更加神聖莊嚴的形態,赫然顯現出一個青琉璃色的佛家大金剛像。在無邊的威勢裏,這金剛像轉瞬間便伸展出千手千眼,於這刹那中爆發出千萬倍於太陽的壯麗光芒,頓時融入了小城大法弟子們煉功場,與此同時,法輪大法煉功場也發出壯麗雄偉的萬丈光芒,將陸青包裹進法輪大法的煉功保護罩中。

  陸青長長的深吸一口氣,神識中唯有一片神聖與空靈,他健步走近小城大法弟子的煉功場,向正在介紹大法的兩位輔導員點點頭,莊嚴步入法輪大法煉功場中,盤腿而坐,手印起處,正是法輪大法第五套功法神通加持法

  金沙河河水潺潺。

  晚楓山山風清涼。

  中心廣場的人們熱鬧非凡。

  一九九九年六月的這一天,這是晚楓山下、金沙河畔的永恆莊嚴。

 

(二)真性的光芒在黑夜中飛翔(1)

撒旦降臨

  西元一九九九年七月十八日,夜晚,小城縣三姑村北頭機械廠宿舍樓。

  燈光下,陸青認真入神的學完《轉法輪》第九講,虔誠的合上書頁,將《轉法輪》恭恭敬敬的放在書架上,然後起身來到窗前,遙望遠處星光下起伏的山巒,陷入良久的沉思。

  小城的大法修煉形勢越來越嚴峻了,從各種消息管道傳來的資訊表明,××黨對法輪大法煉功群眾的鎮壓已是如箭在弦,一觸即發,現在不但在公共場合的煉功洪法受到嚴密監視,而且幾乎所有的輔導員都發現了有便衣跟蹤自己,在這樣嚴厲的形勢下,已經有很多學員不來集體煉功學法了。今天上午還有警車來到機械廠,陸青的朋友,保衛科的方建軍偷偷告訴陸青,來的是小城公安局一科的副科長,是專門來調查陸青你的情況的,保衛科的哥們可都是拍著胸脯保你陸青,擔保你是世間的大好人,又獲得了今年的小城十佳青年稱號,決不會出什麼漏子,陸青你這段時間可要好好的呆在廠裏,別給廠裏添麻煩哦。陸青一笑,我能夠給廠裏添什麼麻煩,放心好了。

  陸青確實不怕什麼公安局,自己一不偷,二不搶,三不殺人,四不放火,有什麼好怕的,說法輪大法是邪法,那我就好好的用自己的親身體會告訴他們法輪大法不是邪法。但是陸青還是很擔心,他擔心小城的大法學員們能不能走過眼前這即將來臨的劫難,小城的大法學員本來就不多,在這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形勢下,就已經有不少的學員離開了大法,一旦鎮壓真的開始,不知道會剩下幾個真修的弟子。

  今天周儀清還找到陸青,問陸青能否找到傳真機,因為形勢越來越緊迫,時間又緊急,如果有師父的經文和其他的緊急資訊,靠信件傳送是來不及了,只有傳真機才能夠達到即刻傳輸消息的目地。陸青便把廠部辦公室的傳真機號碼給了周儀清,如果省站有什麼緊急消息,可以傳輸到自己單位的傳真機上。陸青已經給辦公室的周姐講好了,一旦有自己的傳真,周姐即刻就通知陸青來拿。

  時間在分分秒秒中流淌,轉眼就到了子時,這是陸青的靜功修煉時間。陸青搖了搖頭,算了,不想這些事情了,自己主宰不了別人的命運,干涉不了別人的生活,每個人的修煉都是每個人自己的事情,誰也代替不了別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能不能走好自己的路,能不能將自己的道路走到底,不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嗎?自己的憂慮不是一種執著嗎?順其自然吧。

  陸青此心一放,如同卸掉了一層厚厚的盔甲,頓時輕鬆,便回身在牆壁上摘下峨眉山帶下來的蒲團,出了寢室,來到樓頂,打坐煉功。

  浩大蒼穹無言。

  深廣大地寂靜。

  唯有田野之中蟲聲與蛙鳴交織,卻更現浩瀚蒼宇的廣大沉寂。

  打坐中的陸青顯現出自己另外空間的佛體真相,卻見法輪保護罩中的陸青全身散射出青琉璃色的聖潔光明,頂上一環青色的圓光,青色的火焰圍繞以為莊嚴,胸臆間有一位青琉璃色的法輪旋轉,雙手結印,雙盤於青琉璃大寶蓮臺上。但見此神袛全身呈現透明的青琉璃色,相貌神武,雙眼之間神目如電,開闔間,此神袛伸展出無數青琉璃的莊嚴寶手,手掌之中都有一枚青琉璃大神眼,竟是一尊青琉璃色的千手千眼金剛神。

  此時陸青的神佛名號不再是玄青主,而是玄青金剛主

  陸青在法界和法界以下的各層境界中都以玄青主為名號,顯現的乃是道家形像,但是陸青的生命來源並非限制在法界,他在法界以上的各層天體中亦有各種不同的莊嚴形像,在法界以上的某一個大層次中,陸青以玄青金剛主為名號。

  現在陸青顯現出金剛像,表明陸青的修煉境界已經發生了一個大層次的飛躍昇華,突破法界的範圍,進入更高層天體境界。

  但見法輪罩外為陸青護法的不再是黑白雙龍,而是二位黑白的童子,白的如玉,黑的似漆,各有黑白兩色的雙劍飛插雙肩,此刻正盤膝結印,坐在法輪罩外為陸青護法。這兩個童子白的叫雲劍,黑的叫墨劍,乃是在金剛法界隨伺玄青金剛主的兩個童子,玄青金剛主轉生下界,這黑白兩個童子便化為黑白雙劍隨金剛主進入法界,直至人間,如今陸青修煉進入金剛法界,黑白雙劍也隨之同時發生能量的巨大昇華,便不再以龍形護法,而是直接顯現童子形態護法。

  陸青是漸悟修行的,每個層次的突破都能夠顯現出來,陸青在大法修煉中層次的突破比火箭還要快,他越往後修,就越驚歎法輪大法的博大精深,驚歎天體宇宙的洪大無極,越往後修,就越來越認識到《轉法輪》是一部偉大的宇宙大法,這部大法無邊無際的法理創造了無邊無際的穹體。陸青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眼前的境界也不會是自己的終極境界,大法無邊,自己最後能夠修到什麼境界,自己也不會知道,只管按照師父的要求嚴格修煉,就一定可以回到產生自己的最初本源。

  陸青還發現,一旦自己表面的人心與執著修去了,隨之而來的就是自己在微觀境界的巨大昇華,那是一層天體一層天體的突破,與師父在法中講的完全一致。當陸青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陸青對心性的修煉就更加嚴格,絕不放過任何一個修煉提高的矛盾機會。

  星光淡淡。

  月牙淺淺。

  陸青頭頂上的青色功柱穿越宇宙無極。

  今夜陸青的心態極好,煉功前舍去了一個執著心,他的功柱便立刻又飛躍了一個層次,神的光芒將陸青的表面人心完全抑制,思維極其清晰,清晰的足以洞徹浩瀚宇宙的無上天機。此刻陸青展現了千手千眼的金剛像,乃是在這個境界中一種廣大神通,但見那每一個青琉璃的莊嚴寶手上綻放無量的青色光明,每一個青琉璃大神眼中都是無數的青琉璃小神眼,每一個青琉璃大神眼都洞徹著一個無比龐大的天體。

  這是佛法神通在這個境界中的偉大與莊嚴。

  雖然陸青還是在修煉過程中的修煉者,不允許如此清晰的洞悉宇宙的全部真相,但是又由於漸悟修煉的方式決定了,只要陸青的心性達到了這個境界的標準,宇宙就要為他開啟與此相應的局部真相,這是宇宙的特性所決定的。

  在宇宙為陸青展現的局部空間裏,陸青發現這個範圍的廣大穹體中,從上到下都存在無數的輪,但是並不是法輪大法的法輪,這無窮無盡的輪在陸青所觀察到的最洪觀到最微觀的所有境界裏都存在著,這些至微至洪、大大小小的輪都在按照各自的規律轉動著,每一個輪都有無數的血紅的神靈在推動,每一個輪的旋轉都會帶動自身以下境界產生出不同的天象,帶動下面境界中無數的輪發生相應的變化,進而帶動更下層境界無數的輪的相應變化,陸青驚訝的發現自己所看到最大的最後的宇宙境界竟然同樣是一個輪。

  陸青看到,這無數無數的輪在一個看不見的龐大意志的操縱下,漸漸運轉到一個極其特殊的同步狀態,但聽浩大無極的宇宙中所有的神都同時喊道:開始——”,所有空間中血紅的神靈們一致的狂笑著,法力開啟,推動那天象之輪,頓時所有的空間都同時打開一個黑色的通道,通道中出現無數無數龐大變異生命體,齊齊的湧進三界範圍。

  那是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黑暗變異體,當進入三界後,這些層層的大小不同的微粒所構成的黑暗的敗壞生命體竟然共同組成了一個形像,面目猙獰,赫然竟是魔鬼撒旦的形像。

  這撒旦顯然發現了陸青已經窺察到了自己的降臨,狂笑聲中,飛出一道黑光,降臨在陸青的眼前,赫然又是一個魔鬼撒旦的形像,顯見是那本體的一個分身,這分身的魔鬼撒旦狂笑著,在陸青的面前化作無形的黑色霧狀體,這霧狀體同樣也是有層層的微粒所構成,撒旦以鋪天蓋地之勢要強行侵入陸青的神聖空間場。

  陸青大驚,自身的每一個汗毛孔都湧動著驚恐,陸青大叫:師父救我——”話音畢,一隻金色的巨手憑空出現,將那撒旦的黑霧阻擋在陸青的空間場之外。

  陸青睜開眼,心有餘悸,全身大汗淋漓,竟是將襯衣濕透。

  子夜的星空依然美麗。

  子夜的大地依然沉靜。

  子夜的蛙鳴依然喧囂。

  但是,陸青已經知道,這一切將不再美好,因為,撒旦已經來臨了。

 

(二)           真性的光芒在黑夜中飛翔(2

假經文

  西元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撒旦終於降臨了。

  鋪天蓋地的黑暗從宇宙的每一處微觀中湧入三界,人類所生存的這個地球人間淪入了恐怖與黑暗,成為全宇宙黑暗聚集的最中心,這是宇宙的邪惡勢力針對大法和大法弟子而來的毀滅性考驗,同時也將無量無際的宇宙眾生推向了大法和大法弟子的對立面,從而成為宇宙眾生包括地球人類的宇宙大劫難的開始。

  人類文明歷史上有許多民族的先知都給他的後人們留下了關於一九九九年世紀末大劫難的傳說與預言,如三百年前的法國著名預言家諾查丹馬斯在他的《諸世紀》中這樣寫道:

  一九九九年七月
  為使安哥魯亞王復活
  恐怖大王將從天而落
  屆時前後馬爾斯將統治天下
  說是為讓人們獲得幸福生活

  正見網刊登《法輪大法大事年鑒》將這段歷史記載如下:

  1999719:江澤民在高層會議中正式宣佈定案,全面取締法輪功。

  1999720日:中國全國統一大規模對法輪功輔導員的抓捕和抄家行動開始,同日,數萬名法輪功學員聞訊後到國務院信訪辦上訪被抓捕,並被關押於北京市豐台體育館、石景山區體育館等各大體育館。

  1999722:鎮壓正式開始。中共黨報《人民日報》刊出了《李洪志其人其事》的長篇批判文章,民政部發佈關於取締法輪大法研究會的決定的通告,公安部發佈六禁止通告,包括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場所懸掛、張貼宣揚法輪大法(法輪功)的條幅、圖像、徽記和其他標識;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場合散發宣揚法輪功的書刊、音像製品和其他宣傳品;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場合聚眾進行會功弘法等法輪功活動;禁止以靜坐、上訪等方式舉行維護、宣揚法輪功的集會、遊行、示威活動;禁止捏造或者歪曲事實、故意散佈謠言或者以其他方式煽動擾亂社會秩序;禁止任何人組織、串聯、指揮對抗政府有關決定的活動,中共中央發佈關於共產黨員不准修煉法輪大法的通知。各地公安繼續抓捕法輪功學員,或強行將他們帶到警察局觀看電視宣傳,抄家、抄書,焚燒法輪功書籍和音像資料等。同時數以幾十萬計的法輪功學員開始走向北京和各地方政府部門和平請願。請願群眾被驅散或抓捕。

  ……

  不知何故,當·二零邪惡勢力開始對全國各大城市法輪功輔導站站長及輔導員進行大規模的抓捕抄家行動的時候,小城並沒有出現針對站長與輔導員的抓捕,或許,是因為小城公安局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小城大法修煉人數稀少,城區與區鄉的幾個煉功點總共加起來也就是二百來號的煉功人,其中退了休的老頭老太就占了一大半,這些煉功人在·二零來臨之前的山雨欲來風滿樓中就已經少了一半人數,那所謂的輔導站站長也只不過就是退了修的一對老夫妻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小城專門負責法輪功事宜的機構·一零組織和公安機構認為這樣一個人數稀少、組織鬆散的氣功輔導站不會存在有多大的威脅,故而將小城輔導站站長們的抓捕抄家行動延後,定在了全國大鎮壓正式開始的七月二十二日的當天晚上。

  這是西元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二日的上午,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沉悶上午。

  陸青站在技術科大樓的走廊陽臺上,憑欄遠眺,若有所盼,他是在等候廠部辦公室周姐的電話。近來的情勢越來越壓抑緊迫了,昨天周儀清告訴陸青,自己家的電話已經被公安局監控了,小城與省站的聯繫也中斷了,晚上周儀清用公共電話給省城的女兒王玉梅通了一個電話,玉梅告訴周儀清,省城輔導總站的正副站長和輔導員們都在七月二十號晚上被抓捕了。現在省城的學員們正往省城信訪辦聚集,要求釋放站長輔導員。玉梅叮囑周儀清和小城的學員們要注意安全。今天早上陸青一上班,在自己的辦公室就接到了周儀清的電話,老周簡單扼要的給陸青通報了省城的情況,並要陸青今天上午在單位接收省城發來的傳真,陸青點頭同意,並立刻給廠部辦公室的周姐打電話,一有自己的傳真就馬上通知自己,周姐笑著答應。

  上午陸青已經往廠部辦公室跑了好幾回,都沒有自己的傳真,陸青有些著急,說好了上午十點發傳真,現在都快十一點了,還沒有接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陸青焦慮的思考著,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周姐打電話。

  陸青道:周姐,我的傳真還沒收到啊?

  周姐道:剛剛收到了,不過——”電話的那一頭,周姐的語氣有些遲疑。

  陸青大喜,道:你等一等,我馬上來拿。

  陸青放下電話,轉身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噔噔的下了樓,三步並作兩步,進了二樓的廠部辦公室,朝傳真機旁邊正伏案寫字的周姐問道:周姐,我的傳真呢?周姐不語,表情有些古怪,對陸青搖了搖頭,把眼睛向旁邊的辦公室主任袁敏一瞥,道:在主任那裏——”

  陸青轉頭,對辦公室主任袁敏道:袁主任,我的傳真呢?

  陸青發現,袁敏的神情和周姐一樣,也是頗有古怪,欲言又止,袁主任猶豫了半天,才道:陸青,這個傳真不能夠給你。

  陸青一驚,立刻敏感的意識到這張傳真的內容非同小可,一定與當前的緊迫形勢有關,便笑道:袁主任,不致于這樣生硬無情吧,不管怎樣,總還是應該讓我看看傳真的內容吧。

  袁敏沉吟半晌,終於點頭同意,一邊從抽屜裏取出那張傳真遞給陸青,一邊再三告誡道:陸青,給你看看是可以,但是決不可以把這張傳真帶走。其實按理袁敏是不應該給陸青看這份傳真的,只因袁敏三十多歲,既是廠部辦公室主任,同時又是廠團委書記,分管全廠的共青團工作,陸青原本就是廠團委樹立的優秀典型,二人的關係平時甚是融洽。今年陸青的小城十佳青年稱號還是袁敏力排眾議推薦上去的,所以袁敏拉不下臉來,總不能夠真的就撕破臉面吧,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個人情世故嗎?故而還是將這張傳真交給了陸青。

  陸青接過這張傳真,細細一看,偌大的一張A4傳真紙,上面只有幾行短短的文字,歲月悠悠,陸青已經無法準確回憶那張傳真紙上的內容,只記的大概的意思是說,【不用問我是誰,大法弟子都應該知道我是誰,絕不允許宇宙大法在人間遭到破壞,立刻走出來維護大法,立刻到北京,到省政府去,再不走出來的就不是我的弟子】,很顯然,這張傳真上面的文字是以師父的口吻來說的。

  怪不得袁敏不給我這張傳真,原來如此。

  陸青的大腦一熱,腦海中電光火石般的閃過幾種應對辦法,陸青想,這張傳真絕對不能夠落在邪惡的手裏,這不正好成了邪惡說我們組織串聯的證據與把柄了嗎?怎麼辦?乾脆我把這張傳真撕碎扔到窗外,讓風把這些碎紙片吹的了無蹤跡,或者,我把它吞到肚子裏去,讓胃酸把它化掉,來個死無對證。陸青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修煉者,修煉者的理智與清醒已經被後天的情緒觀念覆蓋,甚至都沒有理智的去思考眼前這張傳真內容的真假,到底它是不是師父的經文,腦袋中翻騰出來的都是在小時候所看到的革命電影中地下工作者的形像,儼然此時的自己也成為了革命的英雄。

  陸青轉念又一想,不行,這張經文必須讓小城的大法學員看到,具體怎麼做那是每個人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必須把這張經文傳達到輔導站。

  刹那間,陸青就做出了一個讓袁敏和廠部辦公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只見陸青把這張傳真迅速一折,往上衣口袋裏一揣,道了一聲,對不住了,這張傳真我帶走了。說完快步走出廠部辦公室,快速下樓,袁敏反應過來,心中大呼不妙,自己闖大禍了,便追出房門,在二樓朝著已經騎上自行車的陸青大叫道:陸青,你要為你自己負責——”呼喊聲中,陸青竟是早已快蹬車輪,一溜煙的出了廠大門,消失在袁敏的視線中。

  陸青來到了距離機械廠最近的輔導員――劉桂芬家,匆匆的給劉桂芬交代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將這張經文交給了劉桂芬,要劉桂芬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張經文傳到周儀清和其他學員手裏,而自己則馬上趕往省城護法去,劉桂芬點頭同意,兩人便分頭各自行動。

  陸青在路邊的公用電話廳裏分別給劉劍鋒、白飛打了電話,將師父的這張經文口述給了二人,二人聽後的第一反應竟是出奇的一致,首先出口的就是:陸青,你打算怎麼辦?陸青道:北京太遠,現在去北京估計是來不及了,我馬上趕往省城。劉劍鋒、白飛連忙道:你先等等我,我們一起走。於是陸青跟劉劍鋒、白飛約好在小城汽車站碰面,聚合後大家一起到省城,他們馬上處理手上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汽車站。

  陸青放下電話,飛速的騎車到了三姑村自己的宿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上錢和身份證,這些都是出門在外住宿登記必備之物。正收拾間,白飛氣喘吁吁的敲開了陸青的房門,陸青看見白飛的腳上竟然穿了一雙休閒的拖鞋,不禁大笑起來。

  原來白飛的宿舍也在三姑村,故而先趕到陸青的宿舍,兩人匯合一起趕往汽車站。白飛剛剛從貴州出差回來,剛到家就接到了陸青的電話,竟是連腳上的拖鞋都沒有來得及換,就急匆匆的來到了陸青的宿舍。

  陸青大笑,不急也,不急也,再怎麼樣,也要穿上旅行鞋才走啊,若是員警追你,你也可跑的快些啊!白飛亦是大笑,亦不回家換鞋,將陸青的鞋挑了一雙換上,二人就匆匆離開了三姑村,他們要趕時間啊,他們已經敏感的意識到,邪惡的鎮壓已經開始,若是晚了,他們必離不開小城縣半步。

  行至汽車站的半路,白飛停下來給紅淩打了一個傳呼,因紅淩在做業務員,白天經常都不在家,都是在外邊聯繫跑業務,故而陸青通知白飛時紅淩並不在家,白飛從夫妻的角度、從大法同修的角度,都應該給紅淩通知此事。紅淩回過電話,白飛說自己跟陸青、劉劍鋒馬上要趕到省城去,紅淩立刻便知是怎麼回事,立刻在電話裏嚷起來,不准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小城縣,必須在汽車站等我,我馬上就來,等我!!

  就這樣,陸青、劉劍鋒、白飛、紅淩四個好朋友于中午十二點二十分匯合在汽車站,搭上了開往省城的長途班車。

  車輪滾滾。

  窗外青山綠水飛馳。

  四個人的表情沉重,彼此無言,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陸青看著窗外,更是沉默無言。一路上車輪飛旋,風光美麗,如詩如畫。

  高天之外,宇宙的眾神看著陸青和他的夥伴,搖頭歎息,陸青犯了一個致命性的錯誤,這幾個頭腦發熱的年輕人,這幾個衝動的大法修煉者,竟然忘記了用法去衡量檢驗那張省城發來的傳真,法中寫的很清楚,但凡是師父的正式經文,都有師父的署名和日期,由研究會正式發往各地輔導站,但是,那張傳真卻沒有這些正式經文的必備條件,顯然,現在引導這四個大法弟子而去省城的,竟然是一紙假經文!!

  陸青和他的同修們現在都想不到這些,他們熱血沸騰,直往省城護法去。

  與此同時,遙遠的地球另一端,有巨山巍蛾。

  一位慈悲的尊者離開了繁華的紐約,來到了這山間靜坐,靜觀著著天地茫茫,靜觀著世間萬物滄桑,也靜觀著自己弟子的所做所行。

  他默默的不說一句話。

  他也要看看自己的這四個弟子在眼前這巨大的劫難之中,在這真假難辨的禍亂之中,會交上怎樣的一份答卷。

 

(三)           真性的光芒在黑夜中飛翔 (3)

 

抄家的夜晚

  西元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二日下午四點三十分。

  陸青和他的同伴所乘坐的長途中巴車在地區所在地--北嶺市郊外三公里處的地段被北嶺市公安局攔截,員警上車檢查車上乘客的身份證,然後將陸青和白飛帶走。原因很簡單,上午陸青從機械廠廠部辦公室將省城發來的傳真強行帶走,到下午上班時間又沒有來廠部上班,便知陸青已經按照傳真的要求到北京或者省城去了,而且和陸青一樣住在三姑村的白飛也沒有來廠部報到,多半也去了北京或省城。機械廠保衛科頓時慌了手腳,立即向小城縣公安局一科彙報,小城縣立刻封鎖火車站、汽車站,對進站旅客進行盤查,並向地區國安局和公安局彙報,對所有從小城開往省城方向的長途班車進行攔截盤查,陸青和他的夥伴們是極難到達目的地了。

  陸青和白飛下車時,看都沒看紅淩和劉劍鋒一眼,省城的護法能夠多去二個人就多去二個人,但願紅淩、劉劍鋒能夠順利到達省城,完成護持大法的使命。

  陸青和白飛面無懼色,與前來執行攔截任務的員警侃侃而談,明確的表明我們就是法輪功學員,我們就是到省城信訪辦上訪的,我們就是要對省政府講清我們法輪功的真相,我們法輪功幫助人們強身健體,提高人們的道德水準,是世上難得的好功法……。陸青言辭鏗鏘,無所畏懼,一詞一句中都散放著大無畏的真相的光芒,這讓執行任務的地區員警們很驚訝,以前他們在辦案時抓住的形形色色的犯罪份子全都是戰戰兢兢,恐懼害怕,沒有一個象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一樣正義凜然的,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的狀態使他們感到自己的行為好象才是在犯罪,在迫害好人,這是一種理虧而不安的感覺。員警們的氣勢頓時消減,最後默默的都不說一句話,只管把陸青和白飛送到地區公安局就是。

  也許是被他們的精神所感動,地區公安局的辦案人員也沒有為難這兩個小城縣的法輪功學員,簡單的詢問了一下二人的情況,見天色漸晚,已是晚飯時間,便安排他們和自己一起到公安局食堂吃晚飯。飯菜甚是豐盛,雖然只是公安局的工作餐,但比起陸青平日的飲食那是好的太多了,陸青也不客氣,給白飛使了個眼色,示意咱們吃飯,可不能夠給這些員警以為我們大法學員害怕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白飛點點頭,二人便毫不客氣的吃起飯來。

  陸青和白飛因為中午趕時間,連中午飯都沒有顧得上吃,現在正好全補上,但是,陸青的嘴裏感受不到任何的飯菜的味道,如同嚼臘一般,只是他的絕不能夠讓人輕視大法弟子的一念支持著自己,努力的將飯菜多多的吃進嘴去。

  晚上八點多鐘,小城縣公安局的專車到達北嶺市,由小城縣的公安局局長張國華親自帶人來接陸青、白飛回小城縣。陸青聽見北嶺市公安局的主管們對張國華好是一頓訓斥,不是要你們嚴密管制法輪功人員不得上訪嗎?怎麼還是跑了二個出來?你們的工作是怎麼在做?!若是這兩個人真的到了省城上訪,你們小城縣和我們北嶺市都吃不了兜著走。

  車輪滾滾。

  窗外燈火與星光飛馳。

  陸青與白飛坐在小城縣公安局局長的專車裏,與小城縣公安局長張國華據理力爭,但是多是陸青在講,白飛多是沉默。最後張國華竟是不再與陸青辯論,便問白飛的想法如何。白飛道,陸青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我們的看法是一樣的。張國華一笑,不再說什麼,便打開車裏的收音機,收音機裏傳來邪惡的播報,正是民政部發佈關於取締法輪大法研究會的決定的通告,和公安部發佈六禁止的通告,包括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場所懸掛、張貼宣揚法輪大法(法輪功)的條幅、圖像、徽記和其他標識;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場合散發宣揚法輪功的書刊、音像製品和其他宣傳品;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場合聚眾進行'會功''弘法'等法輪功活動;禁止以靜坐、上訪等方式舉行維護、宣揚法輪功的集會、遊行、示威活動;禁止捏造或者歪曲事實、故意散佈謠言或者以其他方式煽動擾亂社會秩序;禁止任何人組織、串聯、指揮對抗政府有關決定的活動

  一時間,車廂裏的幾人都不再說話,唯有著邪惡的廣播散播著這邪惡的訊息。

  高天之上,眾神看的分明,這邪惡的聲音從中國大陸所有的廣播電視裏如河岸決堤般宣洩出來,填滿所有城市農村的街頭巷尾,充斥每一戶人家。所到之處,便有無數無數的密集的黑暗覆蓋了地上每一個生靈的真性的光明,所有的舊宇宙血紅眾神的意志都將這黑暗的力量明確無誤的指向了地上每一個法輪大法的弟子,這龐大的黑暗密集度之大,足以摧毀整個地球、整個三界,甚至可以摧毀一個局部範圍的天體,但是,現在這些黑暗聚集體卻被無限凝聚著、無限壓縮著,齊齊的朝向了地球人間的這一億法輪大法學員。

  連地上的空氣裏都流動著這黑暗,日月從此無光,黑暗將地上一切生靈的真性之光全部封印,邪惡的恐怖大王――撒旦終於降臨在這黑浪滾滾、泯滅天性的七月的夜晚。

  陸青的心裏頓時如同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連喘氣都覺的困難。

  夜晚十一點,小城縣公安局局長的專車回到了小城縣公安局,陸青和白飛被帶到了公安局大樓四樓的公安一科,這是專門分管法輪功的科室。陸青看到周儀清和王建民也在這裏,不知他們收到了那張傳真沒有,便向他們二人點頭示意,周儀清和王建民也點頭示意,但是陸青發現王建民的眼神遊移不定,竟是不敢與陸青的眼神相交對視,顯的慌亂。

  陸青、白飛、周儀清、王建民四人被分別帶入房間做筆錄,陸青對所提問題但凡涉及到其他學員的,如煉功點人數多少、輔導員姓甚名誰等等一概不答,尤其問及那張傳真的來歷情況,陸青更是三緘其口。被追問的狠了,陸青道:我的老師教我們做一個好人,平時在煉功點上大家也都彼此信賴,互相幫助,現在大難臨頭,形勢逆轉,你要我說出這些情況,不就是要我出賣我的功友嗎?其實小城輔導站這些情況你們早就調查的清清楚楚,你們不是早就派人裝作學員來學功而進入我們修煉者的世界裏了嗎?難道會不知道我們的情況?我們的情況原本就是光明正大的,沒有什麼見不得人,但是現在這個形勢下你們要脅我說出來,這就是完全不同的情況了,我不會給你們說任何事情的。

  最後陸青索性閉口,一句話也不說了,筆錄的二個員警無奈,只好請示上級,立刻來了一個公安局的副局長,對陸青狠狠的吼道:你要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一切情況,你要跟國家機器作對,你試試看!!陸青的心裏一顫,竟然可恥的升起了一股害怕的感受,這的物質開始彌漫在陸青的心胸,準備吞噬著陸青的心靈。陸青狠狠的一咬牙,心裏對自己說,陸青,現在就到了這個時刻了吧,那我就學習耶穌受難,今天我是就死,也不給他們說半個字。

  陸青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不聽不問也不看,他做好了面對狂風暴雨的心理準備。

  窗外的星辰們緊張的睜著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眼皮下這個年輕大法弟子的一思一念。

  午夜的風清涼。

  午夜的人們都已經沉睡。

  這公安大樓的四樓上竟然能夠聽到郊外的聲聲蛙鳴。

  陸青的心突然寧靜而悠遠。

  陸青身上的法輪在這一刹那突然亮起光芒,一波一波的光芒散放,將這間審訊室完全的籠罩在光明之中,同時也將房間中的這幾個生命所附體的黑暗與邪惡全部驅逐,浮現出生命原本應有的善良。這個副局長和兩個員警只是感到身上一輕,心靈一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被卸載,心靈深處又好似有什麼東西蘇醒,他們突然被這個年輕的大法修煉者所感動,唉,何苦呢,其實他們早就從調查中知道小城大法輔導站,不過就是一個煉氣功的群眾性組織,這些人都是挺善良的老百姓,何苦要暴力對付這些善良人,算了吧。

  西元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二日的深夜午時,小城縣公安局對陸青、白飛、周儀清、王建民四人處以治安警告的處罰,當場用警車送他們回家,並例行公事,對這四人的住所實施抄家,將其住所裏所有關於法輪功的書籍、煉功音樂帶、講法錄音帶等等全部強制搜走,這是他們要向上面交差的必行措施。

  當刑警們抄查完畢,陸青用手電筒為他們照亮,送他們下樓。因為三姑村陸青的這個宿舍樓地處偏僻,路燈早已失壞,黑漆漆的,對於這些第一次來這裏的這些年輕的員警們是頗有些麻煩,陸青想了想,還是用手電筒為他們照亮,幫助他們下樓,畢竟,這些與自己一樣年輕的員警只是在例行公事,迫害並不是他們所發動的,他們只是在按照上級的指示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

  送他們來到了樓下宿舍外,突然一個年輕的員警問陸青:你也是今年小城的十佳青年?他在抄家的時候搜出了陸青很多的榮譽證書,其中就有今年的小城十佳青年的榮譽證書,讓這個年輕的員警很意外,也很感觸,因為他自己恰恰也是今年的小城的十佳青年,眼前的這個法輪功弟子竟然曾經和自己一樣同時站在縣政府大會議室接受頒獎,怪不得,自己對這個人感到有些眼熟,覺的在哪里見過,原來如此。

  陸青點點頭。

  那員警又道:我也是今年的小城十佳青年。

  陸青又點點頭,很巧合啊。

  那員警道:你何苦要煉什麼法輪功啊,好好的生活不就沒有眼前這些麻煩事情了嗎?

  陸青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知道眼前的這個與自己一樣年輕的青年是很難理解一個法輪大法修煉者的心靈境界的,陸青只是將手中的電筒揮了一揮,道了一聲好走——”,便回身上了宿舍樓。

  身後汽車發動,引擎轟鳴聲中,漸行漸遠,年輕的員警們回公安局交差了。

  陸青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上了二樓樓頂。

  他仰望著浩大蒼穹,這蒼穹依然繁星高掛,依然高遠神秘,燦爛的銀河依然橫跨天穹,這一切都依然如夢如幻,星辰們依然無知的喧囂著,它們高高在上,地上的法難在它們的眼中只是一場考驗罷了,它們也很樂於觀看這巨難下的法輪大法弟子們到底是金子還是沙子。

  陸青並不理會星辰們的私語,他仰望這無盡的天體大穹,他只是在向自己的師尊禱告,師尊啊,不知道紅淩、劉劍鋒會不會順利到達省城,現在的他們應該已經到達省城了吧,請您加持他們完成他們的使命啊……

  夜風流蕩。

  蛙鳴震耳。

  陸青的祈禱化為一朵又一朵的大白蓮花,穿越這黑暗下的天穹,向遙遠的省城的同伴們飄去……

 

 

(二)真性的光芒在黑夜中飛翔(4)

人牆內外兩重天

  西元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二日晚八點四十五分,從小城開往省城的長途班車准點到達省城長途汽車站,紅淩和劉劍鋒下的車來,在汽車站附近的一家旅舍住了下來。

  紅淩和劉劍鋒是幸運的,劉劍鋒剛好沒有帶身份證,而紅淩雖然帶了身份證,但是地區公安局執行攔截任務的的刑警卻不知道紅淩也是與陸青、白飛一起到省城上訪的法輪功學員,他們的攔截名單裏只有小城縣機械廠的幾個法輪功學員的名字,而且上面交代只有兩個機械廠的法輪功學員跑了出來,因此當他們檢查到陸青和白飛的身份證,正好和上面交代的情況吻合,便先入為主的以為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這使劉劍鋒、紅淩躲過了這次中途的攔截,得以順利到達省城。

  在陸青、白飛被攔截的時候,紅淩熱血沸騰,當場就想跟著二人一起下去,轉念一想,還是到省城護法更重要,這才是此行最重要的目地,便強行將自己按在了座位上,後來的一路上紅淩與劉劍鋒也很少說話,兩個人都儘量的保持沉默,以免讓乘客從中發現自己的法輪功學員的身份。

  旅舍的住宿是以紅淩的身份證登記的,二人以兄妹的名義開了兩間房,只說自己二人是來省城投親訪友的,住宿登記的老阿姨也沒有過多的詢問,只是說這兩天公安局對旅客盤查的很厲害,要求對所有住宿的旅客嚴格登記,聽說是要清查從外地來省城的法輪功人員,以免他們到省城滋擾事端。這位老阿姨抱怨道,現在是什麼世道啊,不就是練練氣功嘛,搞的象文化大革命一樣,你看看電視裏,這陣仗不又是當年的·學潮和歷次運動的開始嗎?唉,又要開始政治運動羅,這老阿姨一邊給紅淩、劉劍鋒填寫住宿登記,一邊唉聲歎氣。登記台旁邊的電視裏正播放著民政部發佈關於取締法輪大法研究會的決定的通告,和公安部發佈六禁止的通告。

  紅淩和劉劍鋒不敢隨便說一句話,等老阿姨登記完畢,二人便先來到了紅淩的住宿房間,關上房門,二人方才長舒了一口氣,紅淩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嚇死我了,在北嶺市陸青、白飛被攔截的時候,我差點就想跟陸青、白飛一起下去,最後還是忍住了,還是護法重要,不知道他們二人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員警打啊,劍鋒,我們該怎麼辦?紅淩說到這裏,心裏浮現出二人必遭拷打折磨的淒慘形像,眼淚就嘩嘩的流下來了,白飛是自己的愛人,是她情感生活的倚靠;陸青是自己的好友,是她修煉路上的引路人,現在這兩個對她最重要的人的被抓捕,情之所系,使得紅淩悲從心來,淚濕衣襟。

  在紅淩的修煉生涯中,陸青在她這一時期的修煉階段中有著極其深刻的影響,此時的紅淩還沒有清醒的意識到,陸青已經成為她心目中的修煉榜樣,無形之中已經是她修煉路上的一個倚靠。

  卻說劉劍鋒沉吟半響,道:不要哭,各安天命吧,他們二人有他們的道路要走,陸青、白飛被攔截,護法的任務就只有靠我們兩個人了,豁出去了,明天我們就到省政府信訪辦,到時候全省各地的大法學員應該也到齊了,我們一起給政府反映法輪功的真相,也許會有轉機的。其實,劉劍鋒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也覺的蒼白無力,剛才見到電視裏如洪荒猛獸般宣洩的邪惡氣勢,他知道政府對法輪功的鎮壓已經不可能逆轉了,這樣的形勢下再到省政府上訪就如以卵擊石,飛蛾撲火,劉劍鋒心裏實際上認為上訪沒有什麼現實意義,只是他覺的來都來了,什麼都沒有做就回去,好象有違來時的初衷。

  二人又互相鼓勵了一些話語,劉劍鋒對紅淩好是一頓安慰,然後便告辭離開了紅淩的房間,回自己的房間休息。這一天裏突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二人都感到心力交瘁,甚是疲憊,確實需要早些安歇,儘快的回復精神與體力,明天還要到省政府上訪呢。

  劉劍鋒、紅淩住宿的旅舍在省長途汽車站旁,正是省城市區的繁華地段,夜晚之中霓虹閃耀,歌舞喧嘩,人聲鼎沸,乃是大都市的不夜之城。

  這裏沒有小城的清新空氣。

  這裏沒有小城的絢爛星空。

  這裏沒有小城的陣陣蛙鳴。

  有的只是無盡的煩躁與混亂。

  紅淩和劉劍鋒躺在各自的房間,翻來覆去,思前想後,竟都是徹夜難眠。

  西元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三日早晨,紅日已然懸掛東方天際,繁華的都市早已蘇醒,大都市的人們開始了一天的緊湊步伐,車水馬龍,人海茫茫,車流穿梭,這是一個普通的一天的早晨。

  二人因為徹夜難眠,在淩晨四五點鐘方才恍惚入夢,當二人從恍惚中醒來,已是上午八點三十分,二人大驚,連忙起床,洗漱,整理行囊,辦理退房手續,吃早飯。當一切都處理完畢,已是上午九點,紅淩和劉劍鋒不禁大悔,這樣晚了不知到信訪辦的學員們會不會都已經完事了,便急匆匆的乘坐十五路電車趕到省政府所在地的紅旗廣場。

  但見省政府大樓前的紅旗廣場寬廣無比,遠非小城的城市中心廣場可比擬,晴空萬里下的廣場人頭湧動,除開老百姓的繽紛各異的衣色,還有一片草綠,竟是全副武裝的武警和軍人,尤其是省政府大樓前的空地上竟是圍滿了觀看熱鬧的群眾,在圍觀群眾的裏層竟是一圈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野戰軍士兵。紅淩和劉劍鋒拼命擠進人群,擠到野戰軍士兵所圍成的人牆處,向裏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卻見綠色士兵所圍成的人牆裏面,竟是端坐著大約一千多人,男女老少,衣著各異,全都雙盤坐在花崗石地面上,顯然是法輪大法學員。人牆外的士兵神情緊張,持槍對著裏面的人群,但見有一個長官模樣的軍人一手持喇叭,一手拿著稿紙,大聲喊話道:法輪功人員速速離場,公安部發佈六禁止通告,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場所懸掛、張貼宣揚法輪大法(法輪功)的條幅、圖像、徽記和其他標識;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場合散發宣揚法輪功的書刊、音像製品和其他宣傳品;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場合聚眾進行會功弘法等法輪功活動;禁止以靜坐、上訪等方式舉行維護、宣揚法輪功的集會、遊行、示威活動;禁止捏造或者歪曲事實、故意散佈謠言或者以其他方式煽動擾亂社會秩序;禁止任何人組織、串聯、指揮對抗政府有關決定的活動。

  紅淩和劉劍鋒的心頓時一縮,手心冒汗,二人互相對視,如果現在沖進去,應該還可以進到人群裏。只見二人猶豫了一下,劉劍鋒向紅淩搖了搖頭,紅淩點點頭,二人就停留在這綠色人牆的外面,放棄了進入人群的機會。

  這機會如飛鴻掠過,瞬間即逝,再也沒有了蹤影。

  多少年後,二人回憶這段歷史,無不嗟歎悔恨,這是作為修煉者而言的一次放下生死、走向圓滿的機會,二人竟是生生的錯過了機緣,這綠色人牆乃是一座人與神的境界分水嶺,將紅淩與劉劍鋒分隔在了眾神之外。

  卻說那長官乃是行伍出身,性情暴烈,見這法輪功人群竟是不理不睬,一動不動,不禁勃然大怒,再次喊話道:法輪功人員速速離場,否則,我們將實行強制驅逐,實行清場——”。只見那長官一揮手上的稿紙,人牆外圈的士兵手拉手連成一氣,將外面的群眾強行隔絕,而人牆圈裏戒嚴的士兵立刻整齊向地上臥倒,手中步槍齊刷刷的上膛,赫然間,還有十幾部機關槍也同時上膛,齊齊的瞄向了法輪功的人群,大有若是不從,便立刻開槍射擊的架勢。

  紅淩和劉劍鋒渾身汗出如漿,竟是一動也不能動,心直直的提到了嗓子眼上。

  法輪功人群裏也有一些騷動,但見有兩人站起身來,向場外跑去,其中一人跑至人牆處,回頭看見自己修煉者的群落依然端坐不動,大慚,一跺腳,又回轉身,跑回自己的隊伍裏,從新雙盤而坐。這一千多號人竟是只有一人離場而去。

  朗朗晴空。

  紅日高懸。

  場外的人群喧囂。

  端坐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出聲背誦道:“‘佛法是最精深的,他是世界上一切學說中最玄奧、超常的科學。……”

  空氣凝滯。

  時間停止。

  萬物無聲。

  唯有這輕輕吟頌的法音悠然回蕩在這廣闊的紅旗廣場上空。

  但見這端坐的法輪功群體開始齊聲背誦《轉法輪》的首頁之《論語》,眾人接著吟頌道:如果開闢這一領域,就必須從根本上改變常人的觀念,否則,宇宙的真相永遠是人類的神話,常人永遠在自己愚見所劃的框框裏爬行。 ……”

  場外的眾人震撼,從戒嚴的士兵到圍觀的群眾,也包括紅淩和劉劍鋒,每一個來到紅旗廣場的生命都被強烈的震撼了,眼前的這大無畏的群體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群體啊!這生死無畏的偉大境界所帶來的永恆光明頓時將籠罩在眾生心靈的黑暗驅逐的乾乾淨淨!

  洪大的法音中,一輪洪大無比的金色的法輪顯現在紅旗廣場的上空,周圍無數大小不等的彩色法輪旋轉以為莊嚴,光芒萬丈中,如雪花一般的小法輪紛紛飄落,如雨幕一般卸落在這些端坐的法輪功弟子身上。這雨幕中法輪無量無盡,細如微塵,細密的極其微觀,但見這法輪之海直灌入這場中每一個大法弟子的身上,場中端坐的弟子頓成透明之體。

  但是這法輪海只灌向這場中端坐的弟子,絕不向場外飄落半點。

  洪大的光芒海頓時出現在場中,以法輪大法弟子們為中心,向周圍擴散開來,一波一波的光芒海,五顏六色,蕩滌著眾生心靈的邪惡與污垢。

  這殊勝的景象不但場中的大法弟子看見了,場外的大法學員也同時看見了,其實在場外圍觀而沒有走進去的大法學員並不只是紅淩和劉劍鋒,還有很多與紅淩、劉劍鋒一樣因怕心而擋在場外的學員;這殊勝的景象不但法輪功的學員看見了,場上戒嚴的官兵、場外圍觀的百姓也都同時看見了,只有極少數本質已經完全變異的惡人沒有看見。

  紅淩和劉劍鋒的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

  場外所有的法輪大法學員都泣不成聲,淚如泉湧。

  唯有那場中端坐的弟子們神聖莊嚴,雖然淚花如雨,依然端坐如山。

  這是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三日上午十點正,這一天是紅旗廣場上所有法輪大法弟子和學員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刻,這一天的神聖與莊嚴深深的銘刻在所有人的心靈深處,很多人在以後的身處牢獄的最困難時刻,想起這一天,他們就淚如泉湧,就充滿了堅持到底的信心,這一天的神聖莊嚴將陪伴著他們走過無數無數艱難歲月。

  當歷史翻過這一頁,在多年後一個監牢的高牆內,一個·二三紅旗廣場事件當時身處場中的弟子告訴陸青,省城原本不只這一千多學員,只是當時省城所有的站長、輔導員都被抓捕了,而且幾乎所有的學員都被街道居委會、單位保衛科等部門監視看管,要走到紅旗廣場上訪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看到了電視報紙的污蔑大法,大法弟子的本願告訴自己決不能夠容忍邪惡對大法的污蔑,便排除重重困難,自發的來到了紅旗廣場省政府的門前。當時還有很多從外地趕來省城護法的,經過一路的攔截封鎖,能夠走到省城的也極其有限,最後能夠放下生死,能夠真正坐在紅旗廣場場內的,還是只有少數。陸青點頭道,是啊,那是一個突如其來的生死大關,沒有超越生死的境界是不能夠走進那莊嚴偉大的神聖之場的,這就是人神之別啊。

  夜幕降臨,繁星萬點。

  一條鋼鐵長龍從省城開出,向小城方向賓士而去。

  紅淩和劉劍鋒坐在車廂裏,默默無言,紅旗廣場的一幕仿佛還在眼前,那神聖,那莊嚴,那偉大,沒有語言可以形容。二人默默無言中,心中隱隱的知道了自己錯失了一次走向圓滿的機會,一股難言的遺憾與悔恨悠悠的湧上了心田,淡然間,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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